救世主在这。

01#‘提早死’还是‘死’，是一个冗长且痛苦的选择过程

*暗黑系，慎入

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他大口贪婪地吞吐着满是浓厚铁锈味的空气，像是极力想把刚刚那个懦夫才会拥有的气息驱赶出去。

虽然没什么用，他还是他。但这种屈辱的感觉可以瞬间削去大半。

他把刚刚服侍完他的妓女推向了地狱——毕竟没有比现在更黑暗的地方了不是吗？或许‘地狱’与之相比，反而是‘天堂’——在他听到那个沉稳的脚步声后。

他怀疑有人在追杀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非要说的话可能是从某一天，某个时刻开始，多数温馨的、美好的东西传进他脑子里，残留下来的只有一片黑暗。

明明看到的，是世间之美好。下一秒的黑暗到来前，却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而黑暗结束后，是个五音不全的懦夫在哼唱不着调的歌。懦夫处理完身下的肉块，刀尖抵着他的喉咙，刀身反光刺了他一个寒颤。

还好他只是一个懦夫。

他是老顾客了。通常会在结束后点一根烟，再留下一枚硬币直接离去。可今天妓女突然向他要了一支烟，说，她累了，厌倦了。她很勤快，什么都会干。

他看着她已经明显下垂的胸/脯，上面还残留着水光，又看了看她已经有细纹的脸，最后还是她迷离的眼神吸引住了他。

“是谁都不重要，我已经无所谓了。但如果是你，可能我的心还能跳一两跳。”妓女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居然带着点少女的狡黠。“当然，心能跳几下视你的那活儿而定。”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样子，也是他除了喘息和尖叫声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他是妓女的孩子，最后的归宿是妓女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不知道是因为那眼神里有他想要的美好，还是单纯的流浪够了需要一小片地方遮风挡雨，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妓女向他张开双手，母性光辉在此刻被展现到极致。她袒/胸露/乳，她身上充斥着红痕，但任何关乎性欲的想法无一例外都是亵渎。

她是那么无私、那么大爱。

她爱他。

——至少是现在。

他也爱她。

——也至少是现在。

他的胸口涌出一堆热乎乎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感受到了召唤，他是虔诚的使徒，他激动地掉了泪，手臂拖着自己爬向妓女，经过的床单上沾染了几滴液体。

他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脖颈旁。指尖都泛了青，像是亚当想把夏娃塞回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尽全力去感受她的存在。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你真美好。他刚想在她耳边这么说。下一秒，脚步声却如约而至。

黑暗瞬间涌入他的脑子，他在惊慌之余听到了一个女人尽力发出最高分贝的尖叫声、从头到尾重复的恳求声、一个男人像野兽般从胸腔发出的嘶吼声和最后指尖传来湿滑的液体热度。可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蜷缩成可笑的一小团。

他哭泣着、战抖着，他再一次被驱赶，再一次于黑暗中被毁灭。

他是个懦夫，他逃了。